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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09 16:37:21 来源:挑藏网 点击:

临安城虽不比京城繁华,却更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马车停在县衙侧门,秦观和苏媞被衙役恭恭敬敬请了进去。

茶才端上,一道爽朗的声音便响起。

“晏将军这么得空,居然来我这儿‘不毛之地’吃茶来了。”

或许是因为是旧友,谢景玉并没有行礼,反而开起玩笑来了。

苏媞放下茶盏,打量起面前身着栗色长衫的谢景玉。

相比秦观,他脸上多了几丝皱纹,只是眼神明亮,浑身透着书卷气,举手投足间那温润如玉的气质依旧。

秦观也难得笑脸相迎:“多年未见,你过的倒也清闲。”

谢景玉笑了笑,转目间看到秦观身后的女子,不由愣住:“这位是?”

听到他这么问,秦观和苏媞一时忘了该怎么回答。

他们总归不能将前世今生的事大肆宣扬……

苏媞率先反应过来:“见过大人,草民阿宁,是将军的……义妹。”

闻言,秦观脸色沉了几分。

她刚才是不是想说义女?

谢景玉一怔。

义妹?这女子年岁看着不像义妹,倒像是义女。

但修养让他很快回过神:“既是晏将军的义妹,不必拘礼,快请坐。”

三人落座,谢景玉和秦观聊起朝内官员的事,苏媞安静在旁听着。

她见谢景玉侃侃而谈,说到兴致处便大笑,丝毫没有当日的愁眉压抑。

苏媞想,他虽遭贬黜,但有一心人陪伴,也不再受拘束,也许是个好结局。

当晚,谢景玉将他们留下来,说要同秦观喝几杯。

圆月高挂枝头,亭中酒香浓厚。

谢景玉饮了杯酒,朝秦观突然问:“你是不是喜欢你那义妹?”

第36章

听到谢景玉这么问,原本心不在焉的秦观一愣。

他倒了杯酒饮下:“此话怎讲?”

谢景玉笑道:“这一整日,甚至用膳时,你总是看着她,那眼神亦如当初看你的姝宁。”

闻言,秦观手一顿。

出于好心,谢景玉又不忘提醒:“姝宁是姝宁,阿宁是阿宁,义妹不是妹妹,虽都是一字之差,你可别用错了心,若是将她当成姝宁,且不说辜负了正青春年少的阿宁,连九泉下的姝宁也会失望。”

秦观眸光微凝,好半晌才沉声吐出一句:“我自是不愿再辜负她一次。”

谢景玉眼底掠过丝疑惑:“何为‘再’?”

秦观没有接话,而是执起一绺发丝,看着参半的白发苦笑:“比起姝宁,我的确是老了。”

听了这话,谢景玉沉叹了口气。

苏媞战死时不过十八岁,大好年华,终究是一捧黄沙埋了。

秦观抬头望着远处漆黑的天,视线逐渐飘远。

房内。

苏媞正跟着谢景玉的夫人沈清月绣花。

沈清月虽是伶人出身,但绣工了得,比起她绣的栩栩如生的牡丹,苏媞绣的寒梅倒有些黯然失色。

看着苏媞拿着花绷子一连苦恼的模样,沈清月莞尔一笑:“你在家时应该不长做女红吧。”

苏媞点点头。

前世她只会舞刀弄枪,绣工马马虎虎,今生她更爱诗词歌赋,鲜少拿针线。

默然了一阵,沈清月忍不住问:“晏将军待你如何?”

提起秦观,苏媞眼中不自觉就浮起了温柔:“他待我极好。”

作为过来人的沈清月清楚看到她眼中的爱意,心中不觉一阵感慨。

她知道自己夫君曾经和苏媞定亲,但两人并无情意,又遇沿海战事,苏媞为国香消玉殒。

而顿悟的秦观也因苏媞的逝去而追悔莫及,在先帝面前立誓此生不愿再娶妻,可如今身边竟多了个女子……

许是不愿这年少的少女以后为情所困,沈清月隐晦道:“阿宁,等日后晏将军为你寻得如意郎君,莫忘了请我们吃酒。”

苏媞怔了瞬,讪讪笑答:“一定一定……”

看来等她嫁给秦观的时候,免不了被这对夫妻误会了。

次日。

用过午膳,秦观便和苏媞辞别了谢景玉与沈清月,准备前往常州。

马车上,因为昨晚绣花绣晚了,苏媞靠着秦观昏昏欲睡。

只是想起昨晚沈清月说的如意郎君,苏媞重新打起精神:“等我们成亲时,他们会不会觉得你……言而无信?”

说到这儿,她苦恼地拧起眉。

秦观搂着苏媞,用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无碍,只要我知道娶的是你就足够了。”

闻言,苏媞心里跟吃了蜜似的。

她从披风里伸出手,绕着秦观的发梢,嘴角含笑着闭上眼,伏在他的腿上缓缓睡去。

秦观轻抚着苏媞的脸,眼神复杂。

忽然,他闷声咳了几下。

秦观咬着牙,生怕惊醒苏媞,匆匆从袖中掏出一小瓷瓶,倒出颗药丸咽下。

苦涩感从嘴中渗进了他的心底。

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他到底还能陪苏媞多久……

第37章

日渐暮。

马车停在了驿站。

“前面是梧桐县,不过城门已关,我们现在这儿歇一晚。”

秦观扶着苏媞下马车,才松手,胸口的沉闷感便压的他咳嗽起来。

苏媞目露担忧:“怎么了?着凉了吗?”

秦观连忙侧过头:“我没事……”

苏媞见他脸色苍白,更加急了:“脸色这么差还说没事,明天进城后先去医馆找大夫看看。”

秦观草草应付两句,便带着苏媞进去了。

夜阑。

烛火摇曳,秦观只觉胸口的疼痛像无数蚂蚁,开始朝四肢蔓延。

他紧抓着桌角,冷汗一滴滴落在青筋鼓起的手背上。

“叩叩叩!”

听见敲门声,秦观声音沙哑:“谁?”

“是我。”

苏媞?

秦观深吸口气,竭力忍着疼痛起身去开门。

他稳着气息,艰难扯着嘴角:“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苏媞端着碗药走进来:“我问驿长要了些草药,煎了给你去去寒气。”

抬头间,见秦观的脸比来时还要白,额间也满是汗,她立刻将药放下。

苏媞拿出手帕,细细擦掉他脸上的汗:“是不是很难受?你嘴唇都白了。”

关心的眼神和话语似是胜过了万千良药,让秦观的疼痛少了几分。

他握住苏媞的手,轻轻摇摇头:“不碍事,睡一觉捂身汗就好了。”

苏媞心疼不已,但仍不忘教训道:“你啊你,以前我和爹跟你说了不知道多少遍,我们虽然是习武之人,也要爱护身体,皮外伤倒没什么,若是伤了内里……”

话未说完,秦观便抱住了她。

苏媞愣住,这些日子秦观很亲近她,可她又总觉着哪儿不对劲。

“我都知道。”秦观脸颊贴着苏媞乌黑的长发,哑声道,“没看见你穿嫁衣的模样,我不会撒手的。”

苏媞轻捶了下他的背:“什么撒手,乱说话!”

她推开秦观,准备把药递给他:“把药喝了,好好休息。”

谁知秦观一扯,又将她拉进怀中。

“姝宁,你说我下辈子能不能像你一样?突然想起前世的事,然后来找你。”秦观问。

听着他认真的口吻,苏媞也不禁去思考。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头顶就传来秦观的苦笑:“应该是不能了,就算想起来,你恐怕也早嫁给别人,说不定也已经子孙满堂了。”

闻言,苏媞心里涌起股涩然:“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些来了?”

秦观抱了她许久才松开手:“快去睡吧,药我一会儿就喝。”

苏媞一脸不放心地叮嘱:“那你也早些歇息,明早进城就看大夫。”

秦观迟疑了瞬点点头。

目送苏媞离开后,秦观才拿起药饮下,苦药入喉,却又股浓烈的咸腥冒了上来。

他眼神暗了暗,故作无事地全部咽下。

苏媞回到房间后便让人拿来笔墨。

自那日在京城与晏父晏母一别,她还没送过信回家。

烛火下,苏媞将满心对父母的牵念和这些日子与秦观的相处写在纸上。

直至写到最后一句,她笔突然顿住,不由想起方才秦观说的话。

半晌,苏媞在末尾加了句。

“人有生老病死,我愿待他下个轮回。”

第38章

次日一早。

苏媞和秦观便进了城,苏媞本想让秦观去看大夫,但他执意不肯,偏说自己没事。

苏媞拗不过他,也只能作罢。

七日后的晌午,他们到了常州城外。

相比临安,常州倒有几分京城的影子。

悦来客栈前,苏媞在秦观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她环顾四周,不由道:“曾听紫兰说常州有‘小京城’一称,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当年紫兰才九岁,被人牙子拐卖至京,因经不起人牙子的毒打,紫兰冒死逃走。

时正大雪,她冻晕在巷口,碰巧遇上偷跑出府的苏媞……

忆起往事,苏媞只觉所有一切都发生在昨天。

秦观命随行小厮将包袱拿进客栈后便朝苏媞道:“你先回房歇息片刻,我去常州衙门一趟。”

苏媞嗯了一声,目送秦观离去。

这时,小厮拿着瓶药跑了出来:“将军,您的药……”

苏媞愣住,接过一看,眉目紧拧:“这是将军的?”

小厮点点头。

苏媞倒了颗在手上,浓烈的药气让她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将军身体一直都不好吗?”

想起秦观体内的寒毒,她不免多了分担忧。

小厮思索了起来:“奴才不清楚,不过自打奴才四年前进府,将军每日都要吃药。”

四年……那秦观一定不止吃了四年。

苏媞心微微收紧。

半晌,她将药瓶还给小厮:“若将军回来,就告诉他我想四处走走,半个时辰内就回来。”

转身后,苏媞将藏在手中的药丸用手帕包起。

济世堂。

看病抓药的人进进出出,空气中也多了分药草的气息。

苏媞走进来,有些茫然地四处看了看。

正在捣药的学徒见了,立刻走了过来:“姑娘,您是看病还是抓药?”

苏媞连忙将手帕展开:“小兄弟,您能告诉我这药是治什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