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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祁寒明显已经醉了，眼底一片红色。
但是裴泽清晏，那不仅仅是酒精的缘故。
晏祁寒呆呆地看了他半晌，眼圈竟然慢慢红了起来。
裴泽这下是真的大惊。
他和晏祁寒从小交好，还是第一次看到晏祁寒这个模样。
晏祁寒双手捂住头，后悔在心中逐渐蔓延开。
“我原来为什么要那么对她？她明明只要我一个笑脸就会觉得开心的人。”
大约只有醉酒的时候，他才能坦然地说出真心话。
或许是因为每晚送到手边的牛奶，或许是因为无微不至的照顾，或许是因为窗前的千纸鹤，又或许是他早已习惯她的身影……
他早就已经爱上了叶璃歌，只是不肯承认。
裴泽无言地搂在晏祁寒的肩膀上。
整整三天，晏祁寒就没出过云溪别墅。
裴泽不放心他，便只能在别墅内陪着他，听着晏祁寒慢慢说着叶璃歌的事。
情之一字，当真伤人。
大年初五，晏氏集团开始恢复上班。
晏祁寒憔悴了许多，对着镜子刮掉这几天疯长出来的胡须。
裴泽有点担心地看着他：“要不你再休息两天吧。”
“我没事了。”晏祁寒洗干净脸，穿上西装。
还是那副冰山的模样，却无端多了几分寂寥，看得裴泽口中发苦。
晏祁寒从裴泽身边经过时停住，抬起手和他对了一拳：“多谢。”
裴泽听出了这句“多谢”背后的深意——如果不是自己陪着他，晏祁寒未必能撑过这几天。
他勉强笑了一下，点到即止地暗示：“谢我，就快点好起来。”
晏祁寒也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去了车库。
……
晏氏集团。
晏祁寒强迫自己不去想叶璃歌，处理起文件来。
临近下班，助理推门进来，神情肃穆：“晏总，上次那位谢先生又来了，说要见您。我看他一脸怒容的样子，要把他赶走吗？”
晏祁寒笔尖一顿，沉声道：“让他进来。”
助理有点担心地出去了。
没过多久，谢意就冲了进来，怒气冲冲地揪住晏祁寒的衣领：“是不是你把璃歌带走了？”
晏祁寒将他推开，慢条斯理地理好衣服：“是又如何？”
谢意看起来简直想给他两拳：“她根本不想再见到你，你连她死后的清净都不愿意给她，你还是人吗？”
这句话正好刺到了晏祁寒最隐秘的痛，他眸光一冷。
“谢先生，我要提醒你一句，我和叶璃歌还没离婚，我依然是她的合法丈夫，有权处理她的身后事。”
谢意一僵。
晏祁寒自然能看出谢意眼底的憎恨，作为一个男人，他太能明白那种眼神代表什么了。
于是又慢慢补上一句：“谢先生，叶璃歌活着是我晏祁寒的妻子，死了也只能是晏家的鬼，你请回吧。”
谢意脸色一白，正要扑上来揍晏祁寒两拳，门外严阵以待的保安就冲进来将他拖了出去。
办公室内恢复了安静。
晏祁寒被谢意几句话戳到心口发痛，没了工作的心思，干脆回了云溪别墅。
“我回来了。”
晏祁寒对着一室寂静喊道，然后平静地给自己做了顿饭，平静地吃完。
往后余生，他就要这样过下去了。
时针指向十一点。
晏祁寒躺在床上，茉莉花的香味隐隐约约地萦绕在鼻尖。
他侧眸看了一眼放在枕畔的骨灰盒，轻声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