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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震摇摇头，一脸疲累：“你不是说他谈恋爱了吗，等吧，只要他还姓封，总归要回来。”

　　顾莹：“你就不好奇他找了个什么姑娘？”

　　“随他找什么人，阿猫阿狗我都管不了，”封震仍是满脸气，可出口的语气却不难听出几丝惆怅，“当初不过是去敲打一下那丫tຊ头，他就记恨至今，他现在翅膀硬了，我哪还管得了他。”

　　那丫头，显然是封家的禁忌。

　　封震的话音落完，书房依旧安静了好半晌。

　　过了会儿，顾莹放低声音说：“那你还记不记得，那丫头叫什么？”

　　“怎么不记得，南知。”这名姓实在太特别了。

　　顾莹叹口气，她心想自己的记忆果然没出差错，真是南知。

　　“老封，我哥今天跟我说，南知也在附院工作，阿呈跟她又在一起了。”

　　封震愣住：“你说谁？她？他们怎么……”

　　“她在附院干麻醉，我哥的手术就是她负责的，”顾莹忽然想到什么，语气变得迟疑，“你说阿呈去附院，是不是……”

　　封震恍然大悟，长叹一声：“真是冤家！”

　　顾莹无言地看着丈夫。

　　其实她的心情也很复杂。

　　一方面，她知道如今他们再也拦不住儿子，也生出诸如“怎么兜兜转转还是她”的那种无奈感。

　　另一方面，却实实在在是松了口气。

　　这些年，她当然也对封呈产生过不满与埋怨，埋怨他不知父母良苦用心，只一味咬着当年父母的一点小错不放。

　　可随着时间推移，那些怨就淡了，取而代之的是对孩子的心疼。

　　他听下属提起过封呈在M国那几年的生活，每每听到都心如刀绞。整整十年，儿子孤身一人，不谈情也不谈爱，身边就一只猫作陪。

　　可猫怎么能跟人比呢。

　　顾莹希望封呈能正常恋爱，正常结婚生子，可如此简单的心愿，竟都是奢望？

　　到后来，她逐渐也歇了心思，不求儿子能走出来，只希望一家人能摒弃前嫌，和和乐乐的在一起。

　　可封呈性子那样硬，竟一点也没有转圜。

　　顾莹不年轻了，往前数十年，她是叱咤商坛的女强人，每天一睁眼就有无数事务等待处理，她的生活充实又精密。

　　但家业打下来后，好胜心淡了，又怀念起家庭温暖。

　　“老封，不瞒你说，我是真的后悔了。”沉默良久，顾莹轻声说。

　　封震一脸怔然，重新靠回沙发，叹气。

　　这么多年了，夫妻俩总算把心里话说出了口。

　　“当初我就不该去找她，伤了一个孩子自尊，也有失我的风度。”

　　顾莹回想起当年那个强势的自己，“或许换个柔和点的方式，儿子也不至于跟我们闹成这样……”

　　“有什么办法呢？他那时候非要跟那丫头在一起，身边朋友的孩子都出国，就他犟，以后比较起来，履历就先比别人低一头。”封震脸色很不好看。

　　顾莹：“其实我们那会儿早该想到，阿呈恐怕很难再放下她。”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之后那十年，种种迹象都表明，封呈不会跟除南知以外的人在一起。

　　“好在他们又重新遇上了，”顾莹表情松了下，劝慰般对丈夫说，“既然复合了，那当年的事，咱们跟儿子服个软，就放下罢。”

　　封震不吭声了。

　　他神情依旧复杂，但顾莹的话到底还是起了作用，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不免也松动了。

第89章 没必要见

　　隔日早上，南知是跟封呈一起出的门。

　　连晴的好天气结束了，车子开出车库，外面是阴沉沉的天。

　　南知还是很困，靠在副驾上眯了会儿，忽然想到点事，扭头看封呈。

　　开着车的男人很敏锐：“看什么？”

　　看他脖子上的痕迹还在不在，好像淡了点……南知收回视线，摇头：“没什么。”

　　扶手箱里的手机亮了一下，是条短信。

　　短信多半不是什么急事，封呈没管。

　　绿灯亮了，他打灯准备转向，拐出去的时候碰到个外卖员抢道，封呈点了脚刹车，按喇叭警告。

　　外卖小哥也被吓了一跳，脚踏板上放着的口袋掉地上，滚出几件小商品，封呈轻飘飘瞥一眼，驾驶G63缓慢绕开，这才重新提速。

　　南知打个哈欠，问他：“今天你坐门诊？”

　　封呈目视前方：“嗯。”

　　“你坐诊是不是不看微信？”

　　“看情况，如果闲会看。”

　　进入支路开始汇流，右转的时候，封呈抽空投来一眼目光，眼里蓄一点淡淡笑意，轻飘飘的语气：“要是想我，可以直接电话。”

　　“……”

　　南知别开脸，转向窗外。

　　不多时开到医院，这个点停车场车已经快满了。

　　南知解开安全带，下车前没忘记先左顾右盼：“我走了。”

　　封呈撑着车窗：“就这么走了？”

　　南知好像懂了什么，凑过去在他唇角碰了碰，然后提着包离开，走得飞快。

　　那副脸红又怕人发现的样子被封呈看了会儿，让他想起昨晚她那张迷离又咬着唇的脸，还有要哭不哭的声音。

　　等人已经彻底消失在视野里，他才推门下车，去坐今天的门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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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专家号向来排得极满，上午的号看完已经是中午。

　　封呈扯下口罩，摸出手机准备给南知发信息，诊室的门忽地被敲响，他动作一顿，朝门口抬眸。

　　午休时间，导诊台已经没人，等候区也变得格外安静。

　　封呈视线与来人撞上，眉宇间的闲逸消失无踪。

　　顾莹依旧是那副女强人的模样。

　　麦色套装妥帖修身，头发经过精心设计，一丝不苟在脑后挽着，正如她精干利落的人生。

　　但时间到底磨平了一些东西，细细观察，似乎也能分辨出她身上的几丝变化。

　　封呈波澜不惊看着女人走进，淡淡开口：“我好像没有叫号。”

　　顾莹来的时候，心情是轻松的。

　　她在心里计划着，既然封呈非南知不可，他们做父母的，只要做足态度接纳，再为当年的事递个台阶，僵持的关系总该能缓和了。

　　所以，当看见封呈用堪称冷淡的语气与自己说话时，她也不再像往日那样生气。

　　顾莹带上门，径自在对面坐下，许久未见，她忍不住多看了儿子几秒，“阿呈，你和南知复合了？”

　　封呈面无表情。

　　他看眼顾莹手里的包，黑眸微微一狭，“你是来找我，还是又有什么东西要给她看？”

　　顾莹起初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怔忪之后，脸色忽地微变。

　　她感到一丝难堪，只是语气仍平静：“当然是来找你。”

　　顿了顿，又说：“你舅舅说，她如今也在附院工作，所以，你们真的重新在一起了？”

　　封呈抬了抬眼：“是。”

　　顾莹脸上添了丝笑容：“那你们现在还好吧？”

　　“你希望好还是不好？”手机进来两条工作信息，封呈当着顾莹的面低头敲字，不紧不慢，不咸不淡。

　　“当然是希望你好了。”

　　话赶到这儿，顾莹终于说了早有腹稿的话：“阿呈，你和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