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惊梨裴临渊(阮惊梨裴临渊)小说全文免费阅读_(阮惊梨裴临渊)小说全文无删减版在线阅读
两人又该如何收场?
就让那丫头在军营冲锋陷阵吧,等她吃尽苦头,就会知道京城的繁华锦绣是多好一块地了。
裴临渊眼底情绪起伏不断。
片刻,化为死寂。
他抬眸看向众人,声音中充满威压:“告诉你们阮将军,本王明日便会回京城。”
众人瞬间禁声。
而裴临渊说完那句,深深的看了一眼苏行云后,就转身大步离开了。
众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面面相觑。
不知道这尊大佛不知为何突然开窍,终于肯要走了。
但总归这是好事,只是消息传入阮惊梨耳朵里的时候。
她却没有高兴起来,反而心事重重的坐在营地里望着堪舆图发怔。
苏行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的不是匈奴,反而是京城。
他心中泛起一丝苦涩,京城有谁,不言而喻。
“行云?”
他回神,转头看向只穿了一件红色里衣的阮惊梨。
她不穿甲胃的时候,肃杀之气格外的不明显,可只有他知道,她可是能亲手斩下匈奴右贤王头颅而面不改色的女人。
阮惊梨挪愉道:“你在想什么?青天白日做梦呢?”
她才说完,一旁的苏行云沉默片刻,眼眸沉得发黑。
“末将方才在想,摄政王现在赶回去,怕是马上就要和江家小姐成亲了。”
阮惊梨闻言一怔,她没有说话,一双眼眸焦距飘散。
苏行云还以为她是为了裴临渊在伤神,欲言又止:“将军,如果您还喜欢那个人,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他是喜欢阮惊梨,但最好的爱,是放手,是成全,是守护……
况且,他也没有进一步的资格。
一时间,营帐内有些沉默。
没有人知道阮惊梨此刻在想什么,她闭上了眼,眉头微拧,似乎在纠结什么东西。
苏行云见她闭上眼,才敢放肆的盯着她看。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军士的通传声:“将军,现在可方便见人?”
苏行云见阮惊梨视若罔闻,走出营帐,压低声音:“不方便,将军在小憩。”
帐外,裴临渊脸色阴沉至极,死死的盯着苏行云。
他本是来和阮惊梨辞行的,可却没有想到,她连见他一眼都不肯。
裴临渊下颌线紧紧绷着,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走了不远,一直靠药镇压的旧疾再次复发。
他脸色瞬间惨白,捂着心口,整个人直直吐出一口血来——
第22章
夜幕降临。
阮惊梨离开营地,回了邝城,她正想沐浴一番解解乏。
脱衣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在沐房内。
“哐当!”
阮惊梨一垂眼,便看见地上那块鸳鸯玉佩。
微微一怔后,她将玉佩捡了起来:“谁放我身上的?”
脑海中莫名其妙的浮现两个人的身影。
一个是她曾喜欢过九年的皇叔,他前日才和她表白,而后被她拒绝。
另一个是与她同袍的苏行云,温文尔雅,却在看到她时,总是容易莫名脸红心虚。
到底是谁送她的鸳鸯玉佩,阮惊梨的思绪瞬时一团乱麻。
她总不好拿着这东西挂在军营昭示牌上找失主吧?
丢了,那也太可梨了。
——可梨边疆没有当铺。
这是阮惊梨洗漱完,睡过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翌日,天边鱼肚白。
阮惊梨找来苏行云,将鸳鸯玉佩拿出,委婉试探问道:“这是什么玉?”
苏行云一身银色铠甲,在阳光斜射间渡上了一层金边。
年轻,簪缨世家,京城少女追捧的对象。
如果不是从小一直养在裴临渊身边,看着他那张帅到惨绝人寰的脸长大,阮惊梨一定会喜欢上苏行云。
但现在,她对容貌什么的都已经不在意了。
皮肉之下,皆是白骨。
实在要说她看中的东西,那就只有眼缘,缘分一字,最是重要。
苏行云摇摇头:“将军,末将对玉的品类没什么钻研。”
阮惊梨不死心,迂回问:“你不觉得有一丝丝眼熟?”
听见这句话,苏行云不紧不慢的抬眸,意味不明的双眸定定地看着她。
他抿紧唇,摩挲着手里玉佩的纹路。
“将军怎么忽然关心一个玉佩的来历?可是这玉佩有什么问题?不如属下让人去查?”
阮惊梨将玉佩拿回,如果不是苏行云的,那最大可能就是裴临渊那个家伙的。
她有些心虚:“不用查了。”
既然是裴临渊的东西,那她就偷偷拿去卖掉。
苏行云看了她一眼,沉思片刻:“但这玉佩是末将喜欢的款式,若是将军不喜欢,那末将愿意出钱买下。”
“你喜欢鸳鸯?”阮惊梨没忍住问。
苏行云顿了顿,才似笑非笑答:“我还喜欢大鹅,喜欢鲤鱼,还有……”
“京城红锦池旁的阮树。”
阮惊梨不管下属的喜好,可作为好兄弟,她觉得自己应该抖机灵的问一句:“没有喜欢的人吗?”
苏行云慢条斯理补充:“有,你。”
阮惊梨愣愣的看着他,心跳骤然停下。
半晌后,她下意识拔腿转身就要走,走了两步,又倒回去,慌乱的把鸳鸯玉佩塞苏行云的手里。
“你喜欢我?给你给你。”
说完,她就咬住了唇。
天啊!
她在说什么?!
人在脑子一团浆糊的时候,说出来的话真的一点都不能听的。
阮惊梨清醒过来,盯着苏行云,正色道:“不行,你不能喜欢我,苏行云,我命令你,把你脑子里的念头收回去。”
身在战场,谁最容易出事?
苏行云不懂,可她是主将,不能不懂,无法不懂。
第23章
苏行云静静的看着她,半晌不语,一开口就是一长串话。
“将军,你不用有什么顾虑。”
“喜欢你是臣一人之事,臣不会逾举半分。”
“我……会等你的答案,一个月,半年,一年,亦或是十五年,我都愿意等,反正我们都在北疆,余生还很长。”
阮惊梨沉默着,算是默认他的话。
不为其他,只为了苏行云那认真的神色。
他才二十岁,和沉浮宦海十余载的裴临渊截然不同,是一个把所有情绪都放在脸上的少年。
裴临渊那个人,一尊冰冷玉面阎罗像。
百丈高竿挂红灯,却表里不一。
他对江渡月可以装深情,那对她也可以。
所以,在他身边,她无时无刻都觉得被动。
那些若即若离的爱恨,让她心底始终藏着不安,她不喜欢那样,没有人能忍受那样,谁都想要安全感。
更何况是从小父母便不在身边,没有尝过母亲做的一口饭菜,没有被父亲抱着去过一次京城街巷的她。
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她还是那个缺爱的小孩。
回过神,阮惊梨对上了一张放大的俊脸,瞳孔骤然一缩。
苏行云蹙着眉,用手给她擦去眼角的泪。
粗糙的指腹划过细腻的肤理,像是砂砾一样,落入她的心底。
阮惊梨一向是敢爱敢恨的人,她定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半晌,忽然灿烂一笑。
苏行云神色不解:“怎么——”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脸颊上落下的温热触感,直接拽他进了无间地狱。
令人沉沦的地狱。
而阮惊梨,是那个勾魂的黑无常。
阮惊梨什么时候离开的,苏行云浑然不知。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手中的玉佩被他攥得早已炙热。
只有一个士兵来通报:“将军说,你什么时候修好她的红缨长枪,她就什么时候答应你。”
苏行云稳住情绪,压住上扬的嘴角。
修枪,最多十日。
十日后,京城。
裴临渊只浑浑噩噩记得,自己旧病复发,昏了过去。
而后他的暗卫们日夜兼程给他送回了京城。
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见了他的喜,他的哀,他的七情六欲。
都是阮惊梨。
他年少成名,接手养她是他的责任。
春夏秋冬,一年四季。
听雨品茶,抚琴对弈。
他能教她的都教了,他能做的都做了,与其说是皇叔,不如说是师父。
他本就对她没有什么期盼,只求她平安喜乐,做一个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