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瘦了三四十斤，原来的皮带都没办法系。
数不清是第几次梦见自己被枪毙惊醒。
陆江再也忍不下去，想要逃了。
他这一晚又是彻夜无眠。柳明月第二天醒来下楼时，就看见颓废了很长时间的丈夫，第一次一大清早竟然不再把自己锁在书房里，而是坐在餐桌前，甚至还准备吃早餐。
柳明月见眼前情景松了一口气。
以为他是想到了应对的方法，柳明月问：“是不是事情有转机了？”
“我听说那女孩最近疯了，应该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了。”
柳明月却全然没猜到接下来陆江说的。
“明月，”陆江低着头，“我想了这么久，眼下只有一个法子能救我们于水火。”
“什么法子？”
陆江低垂着头，手里不断不安地转着他无名指上的婚戒。
终于，还是一字一字把所有的打算都诚实地告诉了柳明月。
“啪！”
柳明月听完陆江最后一个字，直接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她的肩颤抖着，嘴唇煞白。呼吸剧烈地起伏。
不可置信地瞪着他。语言难以描述的绝望和失望！
“陆江，这就是你所说的唯一的法子？！”
“就是让我代替你去坐牢！！”
“你怎么想出来的？！！”
柳明月几乎是吼着说完最后那句话的。
厨房里的佣人，都没明白过来，二人怎么一大早生这么大的气，立马躲在厨房里大气都不敢出。
而陆江捏着眉心，焦灼到了极致。
陆江：“我问过律师，按照这个方法，三年，最多五年！”
“明月，你只要在里面撑住三年，等三年一过，我们一起去美国跟皓皓团聚。”
“皓皓现在在那边过得特别好，真的！他上周还刚跟陆梓烨一起驾车去了海边旅游，你看到他朋友圈发的照片了吗？”
柳明月怎么又可能没看到。
可是她还是双眼猩红的盯着陆江，等待他接下来还能说出什么。
陆江整个人都疯魔了，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他再也不想过，他也知道出事只是早晚，他必须采取行动。
陆江：“到时候我们在国外有豪宅，有现金，我在那边的事业也东山再起，我会把你接过来的，我们一家人在国外重新团聚，再在一起不好吗？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陆太太。”
柳明月眼泪终究掉了下来，整张脸都扭在一起，哪里还有往日的端庄优雅高贵模样。
“所以你就让我替你揽下那些罪，是我非法收取别人的财务，是我作风不端，而你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逍遥法外？”
陆江也是非常的不情愿：“我不想这样，可是……这些年咱们家的经济都是我在支撑，你离岗已经这么久，为了全局考虑，这已经是把损失降到最低。明月，你要有大局观。为了皓皓，也为了我们这个家。”
陆江这个时候想要脱身，还有一些操作的空间。那就是把那些实质性的财物，转移到柳明月名下。
左右她也离职很多年了，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挂钩。
就算判刑，也会比判他来得轻。
陆江一切都安排得很理性。
唯独伤的，就是柳明月和他这么多年的夫妻情。
柳明月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无耻，站在那里悲痛欲绝地哭着。
因为她也知道，没有更好的办法。
怪只怪当年她看错了人，还放弃了工作，不仅眼睁睁看着自己事业的小舟就这么飘走，还在关键时刻，被告诫要顾全大局、被推出去给自己的丈夫顶罪！
陆江也内疚极了，抱着她揽在怀里。
“明月对不起，我知道这是我一辈子欠你的。”
“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在那边重新开始，到时候把你父母也接过去，我也会照顾好皓皓，三年，你撑一撑，等你出来，我们一家所有人团聚，过得跟以前……不，要过得比以前还要好！”
陆江言之凿凿地在那里说着。
举着手指，在那里发着誓。
可柳明月的心里，只剩绝望！
啪！
又是一个巴掌，她打在陆江脸上。
“陆江，你给我记着你今天对我说的一切！”
第148章作证
另一边，第二天，医院。
白汐找了合适的时间，约徐泽谦一起去了王姣所在的医院。
这一次徐泽谦过来，王姣发疯得还要严重。
见了徐泽谦就狂笑个不停。
甚至还把他认成了陆皓，一会向他表白，一会癫狂大笑对着他磕头。
连白汐看了那画面都有点发怵。
好在徐泽谦很淡定。
反过来还安慰她：“别担心，我们去临床实习的时候，很多病人比她状况还要严重。”
白汐对徐泽谦催眠的方法将信将疑。
王姣的治疗方案，白汐看过。
她父母选择的都是最基础的药物干预，心理疏导这一块，价格高昂，她的父母并没有做很大的投入。
可是事实上，短期内想让王姣恢复正常、最有效的方法，还是心理催眠。
徐泽谦第一天来，也是最简单地做了一些尝试。
他在这边弄着，那边白汐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警察局打来的。
白汐扫了一眼号码，就独自离开了病房走到楼道内。
“喂？”
女孩的声音收敛着，乖巧又平静。
那头警察公事公办只说了一句：“宋彬的尸体找到了。”
真的死了。
那一瞬，白汐愣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讷讷地吐出一个字。
“嗯……”
警察继续道：“凶手基本已经确定，是国外那边派来的人在追债过程中失手将人勒死，丢入了海里。”
“但是我们查到，他生前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王姣。”
“这个人，曾经是你的同学？”
白汐知道，警察问这个问题，多半是确定的。
毕竟最近网上，王姣打她的视频传得沸沸扬扬。
她也不能说自己不认识王姣，只能承认说了声：“是。”
“王姣最近跟什么可疑的人联系过吗？”
“这……什么算可疑呢？她身边的人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我跟她关系不是很好。”
警察说：“是这样，因为船上混入了国外的杀手，这种身份查起来很困难。所以组织这个游轮活动的人、包括邀请宋彬上船的人，我们都需要盘查审问。白同学你那天也去了船上，你知道是谁邀请宋彬上船的吗？”
“我、我不知道。”
她潜意识里一直觉得是陆瑾也。宋彬的死，跟陆瑾也有关。
可是猜归猜。
没有证据的猜想，一律可以当作是不知道。
警察在电话里沉默了两秒。
又问了一遍。
“那船上除了你，还有谁跟宋彬有过交集，确定一个也想不起来吗？”
白汐语气比最开始平静了一些：“我不是很清楚，因为平时我也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您可以再去问问别人。”
警察顿了一秒，然后道：“好，如果之后需要你亲自过来做笔录，再通知你。”
白汐挂了电话，有些脱力，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
她没想到，宋彬真的死了。
而警察这么快就查了出来。
听警察的意思，宋彬的死，和那个邀请他上船的人也脱不开干系。
到底是不是陆叔叔，她需要现在赶紧给陆叔叔通风报信吗？
就在这时，病房门开了。
徐泽谦从里面走出来。
徐泽谦还是那副清风霁月的模样，看到白汐，安慰道：“你同学基本的情况我了解过了，比想象中严重，但也不是无可救药。”
白汐皱眉：“短期内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徐泽谦低头抿了抿嘴唇，只道了一句：“我会尽力的。”
只能尽力了，那就说明很困难。
让王姣揭发陆江的办法已行不通，而警察那边又有了新的进展。
那万一，假如万一，陆瑾也跟宋彬的死真的有关系，一旦警察查到，没有了陆瑾也的庇护，她跟妈妈在陆江手下一定会死得很惨。
白汐这一刻，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命运跟陆瑾也已经牢牢地牵扯在了一起。
不再是她想毁就能毁，而是覆巢之下，无完卵。
看来她要亲手加快报复陆江的进程了。
……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一直身体抱恙的陆启山，却突然醒了过来。
情况也在一点点恢复变得正常。
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白汐和宋彬那事处理得怎么样。
结果当然是令人失望的。
管家甚至都不敢把白汐发的那视频告诉他。
只能隐晦提及，这段时间，陆瑾也都在跟那个白汐小姐在一起。
陆启山得知那天阿兰雅号的计划失败、而陆瑾也压根就没有按照他的意愿去做，自然震怒至极。
可是眼下，还有更棘手的事。
那就是警方怀疑宋彬的死跟陆瑾也有关。
陆家老宅。
书房。
陆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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