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思雪眼眸黯淡无光：“顾律，你信我没有伤害凌凌雪吗？”
“信。”顾楠没有半丝犹豫。
凌思雪苦笑，就连顾楠这种外人都信自己，而顾湛庭与自己日日夜夜相处了四年，却不信。
她伸手接过一片掉落的枯叶，又想起自己仅剩不多的时间。
“顾律，鼎盛集团资产清算还要多久完成，我想早日交给他。”
“最多一月。”
“一月……”凌思雪嘴里呢喃着，“刚好，我也还有一个多月，等我去了，就可以放心交给他了。”
顾楠再忍不住问：“这样值得吗？”
值得吗？
凌思雪望着远处顾湛庭离开的方向，她知道，最近他一直在打压鼎盛，想要将其占为己有。
从前三哥要的，她都会帮三哥得到，如今她快死了，也只能办这最后一件事了。
她喃喃回：“我只想他开心。”
……
凌思雪也有自己的私心，她愿意把一切给顾湛庭。
可在生命的尽头，她却独独舍不得给他自由。
她想自私一回，把顾湛庭拴在身边，在最后陪陪自己。
选择爱一个人，应该炽热，只是她这炽热灼伤了自己。
顾氏集团，总裁办。
顾湛庭桌面上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过，里面传来凌思雪温软的声音。
“三哥，我知道凌凌雪怀了孕。”
顾湛庭眸色一怔。
他还没开口，凌思雪又说：“我要你回家。”
“你耍什么把戏？”
“你不是说我害的她吗？如果你不想再失去她，就回家。”
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只是在顾湛庭听来异常刺耳。
“你要敢伤害凌雪，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落下狠话，顾湛庭挂断了电话，拿起外套飞奔出公司。
另一边，梅林别墅。
凌思雪站在院外，不由苦笑，如果不是凌凌雪，她真的很难让顾湛庭回来。
院中，工人将花木全部移除。
领头的工人走来：“凌小姐，已经全部砍掉了。”
“好，你们回去吧。”
凌思雪付了钱，送工人们离开。
而后，她回到别墅，站在那些花木中，拿起火把，将它们一一点燃。
很快大火熊熊燃起。
曾经，顾湛庭种下这些花，从来没有打理，都是凌思雪让人照料。
现在，她想把所有关于凌凌雪的东西抹除。
火势蔓延，她站在烈火包围中，看着火势蔓延到自己的脚边，目光空洞。
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停在了别墅门口，顾湛庭下车时，就看到凌思雪衣衫单薄地站在熊熊烈火之中……
第五章 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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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吗？”
顾湛庭拔腿朝凌思雪冲过去，将她拉出了火海。
宽阔温软的手，一瞬间让凌思雪回过神，她仰头看着顾湛庭，眼底含着泪光。
“三哥，你回来了。”
她悲楚得神情如同一根根针刺进顾湛庭眼底。
他心口猛地一缩，紧接着松开了手。
“你要怎么样才肯离婚？”
离婚，又是离婚。
凌思雪压下心底翻涌的苦涩，“三哥，当初我爷爷死前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顾湛庭深邃的眼眸一沉。
凌思雪自言自语：“爷爷说，你必须照顾我一生一世，而你也在他面前发过誓。”
听此话，顾湛庭原本对她那点愧疚瞬间荡然无存。
“凌思雪，你真是下得一盘好棋，当初顾家出事，凌家袖手旁观，你爷爷更是逼迫我娶你。现在你要我信守承诺？！”
凌思雪直视着他，原本清晰的视线，如今像是镀了一层灰白色的幕布。
她知道是因为癌细胞压到了视觉神经。
可能过不了多久，她就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是，我要你陪我一生一世，少一天少一个时辰少一秒都不行！”她一字一句。
“痴心妄想！”
顾湛庭话语刻薄低冷。
凌思雪喉中一口腥甜涌出，声音也软了下来。
“三哥，如果我把鼎盛送给你，你可以多陪陪我吗？”
顾湛庭心底一窒。
他还没回话，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视线不清晰，凌思雪的听觉却灵敏了不少，她隐约听到电话里，凌凌雪的声音：“三哥，我好害怕，你在哪儿？”
接着，凌思雪就听顾湛庭温柔回。
“别怕，我马上回来。”
话落，顾湛庭毫不犹豫从凌思雪的身旁离开。
汽车发动，一股子冷风吹过。
凌思雪眼底含泪，望着那漫无边际的黑暗，喃喃低语：“三哥，我也害怕……”
……
几天后。
鼎盛集团。
董事会。
“既然大小姐回来，我们理应把权利交还给她。”一个公司元老说。
另一个元老附和：“若不是大小姐四年前遭人所害，我看现在鼎盛的继承人就是她，我们应该重选继承人。”
“……”
凌思雪默默地听着这些话，目光落向一旁静坐的顾湛庭。
他也有鼎盛一部分的股份。
今天这场逼宫，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些公司元老根本没胆子提。
“顾董，你怎么想？”
凌思雪开口，目光落在他身上。
顾湛庭闻言，狭眸微抬：“你做了鼎盛董事长三年，也够了。”
这话又狠又冷，他真的要逼自己退位。
一旁首席法务顾楠就要把凌凌雪不是凌家真千金，只是养女的证据摆出来，忽然凌思雪挡住了他的手。
“散会。”
公司元老一个个走出了会议室，顾楠也无奈离开。
偌大的办公室就只剩下凌思雪和顾湛庭两人。
“只要你答应离婚，我可以不动鼎盛。”顾湛庭先开口道。
凌思雪闻言，看着他：“那三哥你怎么和凌凌雪交代？”
“她本来就是凌家女儿，必须有鼎盛一半的股权。”顾湛庭理所当然回。
当初，凌家为了不让凌凌雪自卑，没有对外宣布她养女的身份。
没想到如今养虎为患。
凌思雪站起身：“好，我答应你。”
这一刻，顾湛庭愣住了。
接着他就听凌思雪说：“八号，我生日的时候，去办离婚吧。”
第六章 一定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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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凌思雪先离开了。
走出会议室。
她忍着脑中眩晕，快步去到总裁办。
一直守候在外的顾楠紧跟其上：“为什么不拆穿凌凌雪的身份？”
凌思雪重重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支撑着桌子，坐在办公椅上。
她大口的喘着粗气，指尖紧紧地攥进掌心，忍着蚀骨的痛，一字一句。
“顾家不会让一个养女嫁给三哥，凌凌雪必须有凌家女儿的身份，所以，我不能拆穿她。”
听闻此话，顾楠眼底尽是不解。
凌思雪苍白的唇强扯一笑，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顾律，求你帮我隐瞒这件事，我会永远感激你。”
“你这样一定会后悔。”
顾楠怒其不争，落下一句话，摔门离开。
凌思雪一个人待在办公室，痛意在这一刻蔓延。
她低头咳嗽，大口的鲜血落入掌心，指间被染红了一片。
一步步走到落地窗前，目光所及，都是模模糊糊。
鼎盛集团，建立在临淮市最繁华的地方。
凌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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