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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棠对萧祥远来说不止是队长，更是兄长一样的存在。

如果换成是平时，萧祥远永远是队里最听话的那个，柳棠说什么他都应着，表现也是最好的。

可此时换来的却是小伙的崩溃...

“我想活活打死他，我忍不下这口气，这身军装我不穿了！”

萧祥远蹲下了身子，双手插进头发里，指尖狠狠地扣向自己的头皮。

柳棠微微蹙眉，知道这事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胡金来电话的时候，只说有陌生人来家里闹事，他二话不说就赶回来了。

可到家时也没见到宋禹身影，一问才知道全进医院了。

胡金知道的事不多。

柳棠和夏虹君几人又刚巧擦肩而过。

具体事宜柳棠并不清楚，可在只言片语里已经有了猜测。

“萧祥远！”

萧祥远身子一震，没抬头。

柳棠垂眸看了他一会，抬手拍了拍他肩膀，“先起来，有事我们一起解决。”

柳棠语气里有着关心，萧祥远多敏感的性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小远。”

“哥，我姐如果活不下去了，怎么办？”

这是萧祥远第一次在柳棠面前露出无助，平日里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伤，都不会吭一声的汉子，此时却脆弱得不堪一击。

“放心，我和你嫂子都会帮着你的，这人已经救下来了，就不能让她再出事了。”

“可是...哥，我还是不想干了，我想带着我姐换个城市生活。”萧祥远只有这一个亲人了，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前途比姐姐重要，这也是他目前能想出来最好的安排。

柳棠眼中闪过不忍，抿了抿唇，又是在他肩上一拍，“没事，这些等你姐身体好了我们再商量，今天在场的人都不会多嘴。”

“那么多人，但凡一人一句，我姐都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小远，错的不是她！”

柳棠眼神坚定，内里平静无波。

萧祥远眼眸闪了闪，一点点冷静下来，坐到了柳棠身边，垂着头...

“我想让我姐尽快离婚，想让那些禽兽绳之以法。”

“嗯，收收情绪，我们先下楼。”

萧祥远这才想起来，姐姐说还有几个混蛋在潘家，“哥，我没事了，我们下去吧。”

柳棠起身看了宋禹远去的方向一眼，点点头，“嗯。”

临近护士站时，和值班的护士小声说了两句，这才陪同萧祥远离去。

宋禹进医生办公室的时间并不长，出来时整个人都呆呆的。

“病人有受到殴打、摔倒、推搡等暴力行为，外伤严重，左手骨折伴随骨碎，需要好好养一段时间，好在内脏没有受到伤害。

不过，病人本身就有输卵管问题，这次下体和输卵管损伤都非常严重，以后会影响正常生育。你们家属要做好陪同和思想工作，心理上的创伤不会比肉体少......”

医生说的话一次次在耳朵内徘徊，宋禹整个人都有些出神。

如果说有些痛是无法感同身受的，但同为女性，这方面的伤害是谁都不能接受的。

这可是90年代啊！

萧祥芳那样的性子，活不下去的...

回到抢救室门口，早就没了柳棠和萧祥远的身影，宋禹稳了稳心神，大致猜到两人可能去处理后续了。

独自往萧祥芳的病房走去。

“同志。”

“这位女同志。”

路过护士站时，宋禹被护士叫住了。

“您叫我？是萧祥芳有什么事吗？”

护士小姐含笑摇摇头，“您爱人说他晚点回来，让您尽量在医院等他。”

“哦，好的。”

宋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才进了病房。

萧祥芳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连呼吸都很微弱，仿佛每一次呼吸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床边的仪器发出微弱的滴滴声，记录着他的生命迹象。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的脸上。

微风轻轻吹动着窗帘，带来一丝丝凉意，心却比这份凉意更凉。

忽然，萧祥芳的眼角微微抽动，似乎在梦境中经历着什么，她的手背，青筋凸起，上面连着各种输液管。

宋禹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舒服点。

“没事了。”

“祥芳姐，都会好的，不怕了。”

“......”

潘伍带来的两个壮汉已经被扣押在警局。

萧祥远和柳棠到的时候，夏虹君和军属大院的几名邻里正做完笔录。

夏虹君平时是很怕柳棠的，可这会见他陪着萧祥远来了，像找到主心骨一样。

“柳棠，你们军属大院的邻居都是黑心肝的，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乱说，那潘伍上你家欺负我们时，他们可都是帮着潘伍的，尤其是这个大婶。”

夏虹君指的是陈婶子。

陈婶子被她指得尴尬万分，忙摆手道：“小谢你误会了，婶子当时是不知道真相，这会录口供可没胡说半句，那姑娘可怜，婶子不是没良知的人。”

柳棠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轻嗯了一声，就带着萧祥远去了里面的办公室。

陈婶子几人讪讪地离开了。

夏虹君上前几步，紧紧跟在了萧祥远身后。

萧祥远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她跟着，柳棠自然不会说什么。

柳棠向来不是以公谋私的人，但现在他清楚了事情的经过，表面看着与平日无异，心里的怒火却半点不比宋禹少。

他还是找了往日的战友。

通城公安局副局长赵通。

赵通带着办事民警一起接待的他。

柳棠话一向少，就让萧祥远这当事人讲。

萧祥远平时嘴也笨，这次却讲得仔仔细细，一字一句，听得众人都皱起了眉。

“强奸、强迫妇女、家庭暴力、想逼良为娼，不仅胡言诽谤，还差点打伤孩子和军嫂......”

一桩桩一件件罪责点下来。

柳棠就一句话，“这种人就是祸害，务必重办，劳烦了。”

第65章住我家去吧

几人出警局时，天已经全黑了。

“走吧。”

柳棠要去医院找宋禹，萧祥远自然是要跟着，他一颗心都还没放下，担忧姐姐的安慰。

夏虹君也忙坐上车，她也担心啊，她谁都担心...

萧祥远也冷静下来了，那股子杀人的劲头被柳棠几句话就抚平了。

但他还是想退伍，想带姐姐离开这城市。

在两人对话间，夏虹君却委屈得眼睛发红，“你说你想离开通城？那你想去哪？”

萧祥远声音顿了顿，眼眸一点点垂了下去。

柳棠透过后视镜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好像看懂了点什么。

“他短时间内走不了。”

萧祥远被他点破，心情有些意味不明。

他热爱自己的岗位，而且他除了做军人什么都不会，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

但他感觉自己亏欠姐姐的太多了，姐姐是他唯一的亲人，姐姐比岗位更重要！

可萧祥远也知道，自己没到退伍的年限，国家花了那么多心思培养自己...

自己还是特战队的一员，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想退伍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几人各有各的思路，不知不觉间车也到了医院门口。

萧祥芳是半个小时前醒的。

到病房时，宋禹正端着一碗温水，一勺勺轻轻地给她喂着。

萧祥芳见几人进来，扯起一抹虚弱的笑容，“来啦？”

她声音很轻，言语中听不出什么情绪，整个人看着很正常，和今天在大院时的歇斯底里完全不同。

“姐。”

“祥芳姐。”

宋禹站起身，走到柳棠身边站定，把位置让了出来。

萧祥远也没多说，就坐着，像极了一个犯错的孩子。

“我们出去一下。”

柳棠牵起宋禹往外走。

宋禹也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但想把空间留给两姐弟说说话，“你们聊，我和柳棠出去看看。”

拐到一个无人的楼梯间，人被一把搂进了怀里。

宋禹：？

“你没事吧？”

宋禹感受到了他怀抱的滚烫和剧烈的心跳声...

柳棠穿的是军用作战服，赶来时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我肯定没事呀，只是凑巧碰到了，如果你在就好了，肯定办得比我好多了。”

柳棠没说话，就静静地抱了她好一会才把人松开，“你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