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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应过我,要好好活着,为徐家平反的。”
晚娘紧紧捻着被褥,别过脸不动声色冷声逐客:“我要休息了。”
顾西辞默然取出一盒丸药:“这丸药万望姑娘按方一日一服,改日下臣再来复诊。”
话落,他以头抢地,叩首谢恩后离开:“方才谢姑娘救命之恩。”
待到人影消失,晚娘才松开手,她拿过那盒丸药按在心口,蜷缩床榻一角,泪盈于睫,无声的呜咽着。
她哭着哭着便睡了过去,无征兆地陷入三年前那场梦魇。
徐家灭门之夜,顾西辞带着她从后门逃走,不料被官兵堵了个正着,她以身为顾西辞挡剑换他逃生。
脸被划烂了也不知道痛,只是疯了般嘶吼:“你快逃,快逃——”她不想再欠任何人。
“快逃,快逃啊……”
忽而,她落入了一个强有力的怀抱,陈靖廷温柔的声音响起:“别怕,我在。”
晚娘如抓到救命稻草搂紧他:“别再抛下我,求求你。”
“不会抛下你,三日后你便随我一同出发去盛京迎亲,如何?”
他轻抚着她的长发细嗅着她身上幽香,煞是迷恋。
晚娘咯噔一瞬强撑着坐起身:“回盛京?”
她还能回盛京?!
陈靖廷未察觉她异样,只喑哑应她:“是啊,路途遥远,没你帮我泄火如何能行?”
原来是这样啊……
陈靖廷将怀中灵芝置于她掌心:“这几日你好好休养,改日我再来看你。”
话落,他欣然离去。
小玉掩不住欣喜走进帐内,她快步走到床榻前,紧紧握住晚娘冰冷的手:“姑娘,我们终于能回盛京了。”
晚娘回握住她:“是啊,终于能回去了。”
只要她能回到盛京,离平反就更近一步。
她虽势微,可她撑着一口气到现在,纵前路艰险,她如飞蛾扑火,也义无反顾。
那一日定会来的。
徐家三十二具无碑之尸终会安眠。
陈靖廷给的灵芝的确很有效,不过两日她的身子便恢复了七八成。
临出发前一日,天气很好,小玉便提议去花圃走走。
那里种满了桂花树,是陈靖廷命人从盛京运来种下的。
别人都知陈将军喜欢桂花,却不知他最爱是徐晚凝做的桂花糕。
他曾说:“待你我年老归隐,我种桂花树,你做桂花糕,做一对闲云野鹤逍遥世间如此可好?”
回忆是暖的,可天却陡然黑沉下来了。
春雨酥大,小玉用袖袍为她挡住雨:“姑娘,变天了,我们回去吧。”
她转身欲回,却被不远处那位伏在墓碑上无声恸哭的身影勾住,悄然走近一看,墓碑上赫然写着——徐晚凝之墓。
晚娘愕然,她是叛臣之女,不可立碑,若被人发现便是砍头之罪。
这碑是他何时立的?
她听见他在哭。
“晚凝,为什么你从不入我的梦,哪怕一次。”
“晚凝,我真的好想你。”
他竟对自己情深义重至此,自己却一直隐瞒身份……
此刻她再也忍不住了。
纵是满身泥泞,污浊不堪又如何,她不能愧对他满腔的情谊。
晚娘不受控制的迈向他,轻唤道:“阿廷。”
陈靖廷身子一僵,缓缓起身。
雷鸣闪电在他的脸上若隐若现,下一瞬他掩下悲痛,只剩下一脸冷沉。
随即他的声音清晰入耳——
“铲掉吧,别被郡主发现了。”
第6章
一股剧烈的疼痛自她的胸口传来,五脏六腑似瞬间腐烂。
晚娘那张悲戚的脸在雷电交杂中忽明忽暗。
她亲眼看着陈靖廷将她的墓碑一剑劈成两段,隆起的山包短短两瞬夷为了平地。
原是自己自作多情。
是了,徐晚凝死了,那些过往本就该被埋葬了。
晚娘久久的伫立在雨中,惶然而悲伤。
她颓败的任雨将她淋透。
小玉扯了扯她的袖袍,哽咽道:“姑娘,我们回去吧。”
怎么回去,早回不去了。
晚娘木然转身,待她身影消失,陈靖廷似有所感回眸看向身后空处。
方才是他听错了吗,刚刚好像有人在唤他阿廷。
是幻听了,这世上爱唤他阿廷的人已经死了。
不日,晚娘随陈靖廷启程盛京。
半月的舟车劳顿,他们终于抵达了盛京。
车驾稳稳停在了镇国公府,陈靖廷勒马跨下:“晚娘,到了。”
车程不过半月,晚娘却用了三年。
她攥紧了袖袍,凝着隔壁那残破的护国公府。
已是三月春归,草木间都隐约有着一股暖阳的味道。
可她分明还闻见了,那陈旧的,刺鼻的血腥味。
三年了怎么半分也没冲刷?
这股味道好似要将她的魂魄生生剥离。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放心吧,爹娘。
乾坤朗朗,晚娘定会想法子还你们清白一日。
忽而一阵芳香袭来,只见身着淡粉裙的女子提着食盒款款走来:“廷哥哥,一路舟车劳顿,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桂花糕,你快尝尝。”
是要与陈靖廷成婚的荣安郡主。
陈靖廷轻笑着,接过她手中的桂花糕:“荣安做的,定然可口。”
荣安郡主满脸疼惜地上下打量着他:“廷哥哥变黑了,也变瘦了……”
她流转的眸光定定落在他腰间的荷包上:“廷哥哥的荷包也未免太旧了些,改日我给你绣个新的,可好?”
没有迟疑,陈靖廷用力将荷包扯下,随手扔在一旁。
“自然是好的,有了荣安的荷包,我定能出师必捷。”
话落,他揽过荣安从荷包上踏过。
如锤刺骨,晚娘眼睁睁看着他亲自踩碎了他们的过往。
心刺刺的痛……
月色渐浓,庭院里大桌上摆满了佳肴。
酒过三巡,日月星河下,陈靖廷眸光柔柔凝向荣安郡主:“荣安,日月为媒,我此生只你一妻。”
这句话,晚娘也听过的。
第八十九只风筝,他曾写道:“靖廷非晚凝不娶。”
原只是哄人的情话,他轻盈盈一笑便否定了过去的一切。
不知不觉,她眼眶又红了。
荣安郡主眼尖尖的,注意到了立在一旁伺候的她,纤手一指:“廷哥哥骗人,廷哥哥明明就带着营妓回来了!”
晚娘心里咯噔一下,对上荣安那极尽怨恨的眼神,慌忙垂下头。
陈靖廷正襟危坐,眸光幽幽:“服侍周到便带了,郡主切莫把她放在心上,贬低了自己的身份。”
荣安笑着从陈靖廷腰间抽出佩剑,一步步朝晚娘靠近:“伺候廷哥哥的人,想必是国色天香的。”
她长剑一挑,晚娘的面纱便掉落在地上。
四目相对,荣安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晚娘立即俯身跪地:“奴丑陋不堪,吓到郡主罪该万死。”
荣安滞了一瞬,杏色双眸闪过精光,剑柄翻飞,剑刃直接架在了晚娘的脖颈上。
“这丑奴着实吓到本郡主了,廷哥哥你说怎么惩罚才好呢?”
陈靖廷轻晃着杯中酒,剑光交错,他却不以为然道:“一妓而已,随郡主处置了。”
第7章
闻言,晚娘身子一僵,将头沉沉的埋在地下。
荣安紧了紧剑柄,她脖颈瞬间渗出鲜血,也渗进她千疮百孔的心脏。
“那我杀了她可行?”
荣安戏谑得意味深长。
陈靖廷仰头喝下杯中酒:“郡主高兴就好。”
晚娘沉沉闭上双眸,指尖渗入泥土里。
如此死了便好了,她突然这样想。
这样解脱了也好。
可是荣安却利落地将剑收回剑鞘:“晚娘天生媚骨之事早已流传盛京,我可听闻丞相之子都想和她一夜春宵呢。”
“我若杀她,岂不是得罪满京城的权贵。”
晚娘心一紧,将目光循向陈靖廷。
他眸光平静似水,面不改色揽过荣安:“听说今晚有灯会,我们一起去赏灯如何?”
“好呀。”
他们沐浴着月光离去,顷刻,只余晚娘一人跪在喜纱摇曳中的庭院里。
月光是偏心的,它独独没照到晚娘身上。
她伸出手想去抓月光,却怎么也抓不住。
远处陈靖廷的声音还似萦绕在耳畔:“荣安放心,靖廷定不负你。”
人却早已远去。
晚凝云端月,此意寄晚凝。
不过是一个笑话。
她该放弃了,她抓不住月亮,也抓不住他。
那夜后,晚娘病倒了。
一连几日都卧床不起,陈靖廷似是忘她这人,忘了也好。
翌日,一如往常,她站在院子里隔墙遥望徐家院落。
回忆正得锥心刺骨时,陈靖廷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他的脸阴霾霾的。
四目相对,她惨白的脸令他皱紧了不悦地眉:“你随我出去,为荣安选一件生辰礼物。”
晚娘温顺地垂眸敛眉:“好。”
原来麻木的感觉是这般的,不痛。
她木讷跟在他身后,徐徐朝集市走去。
集市,人潮拥挤。
晚娘所到之处,便有男子投来不怀好意目光。
接着,议论声四起。
“那就是营妓晚娘,我可听我从军的哥哥说了,有一将士和她睡了一晚后,便被榨干惨死了。”
“是啊,听闻京都权贵都想和她春宵一夜呢。”
“若是我能……”
那浪荡子的话没能说完,眼前银光一闪,陈靖廷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