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琤萧翎晚间小说全本资源-小琤萧翎小说阅读在线小琤萧翎

2024-04-07 17:29:25 来源:挑藏网 点击:

  但列国的君王必也不懂这个道理,不然何故屡屡纷争?

  也许是他们每一个人都过于懂得,是他们每一个君王都想要吞并天下,囊括四海。

  心里有什么突然十分通透,亦十分畅快。

  她恨不得抓住萧翎的手,亲口告诉他,“公子,小琤已经懂了。”

  恨不得亲口告诉他,“公子,小琤也可以是燕人。”

  但她的理智又将她的澎湃压了下去,她的理智告诉她,小琤,你走吧,你走了,他才能安心实现他的宏图霸业。

  不然,他必是每晚还要往这驿站里跑。

  不然,他必是还要与你再生那些小儿女的心思。

  你不必担忧,他有自己的夫人,也将有自己的儿女,他的大志、他的霸业自然有他的妻妾儿女与他分享。

  走吧,小琤。

  今夜他来,与他告个别。

  小琤并不曾回头,但人却是笑着的,她又问起了周延年,“将军,这里是什么地方?”

  周延年道,“这里是雪岭。”

  雪岭。

  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地名。

  小琤温静笑起,她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该知道自己是在何处与公子告别。

  她也会告诉小匣子里的人,告诉他,谢玉,你知道我们是在哪里见的最后一面吗?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一个叫雪岭的地方。

第182章“小琤,叫我远瞩”

  萧翎的马晌午便到了。

  那时小琤已备好了驿站的松子酒。

  她原本不知萧翎到底何时才来,因而松子酒是一早就备下了。

  他若入夜来,便入了夜饮。

  他若白日来,那便白日饮。

  他来的时候,小琤正站在楼台,看着他胯在汗血宝马之上,厚厚的裘皮大氅上落满了皑白的雪。他最爱的绯色长袍在袖口与腿畔露出一大截来,他腰间佩挂着的赤绶四彩长长地垂在腿畔。

  仰头看她的时候,真是好一副遗世独立的姿容。

  分明是龙章凤姿的人,却又有着松骨鹤仪。

  她想,身在修罗场之中的人,原不该有这般山野隐士的气度。

  可身在修罗场中的人,又该有什么样的气度?

  该充斥着对权欲的贪婪,充斥着病态的野心,该是贪位慕禄、极情纵欲却又欲壑难填的,眼神该是浑浊贪鄙的。

  可他却没有。

  没有便是因了这世间的一切都理应是他的,名正言顺,心安理得。

  想要的信手拈来,得不到的亦能强取豪夺。

  无人会暗诽一句,更无人去诋毁他。

  他就是天地正义。

  他就是燕国的礼法。

  谁又能想到这样的人在暴室里却有骇人的兽欲。

  小琤温静地垂眸望他,那人亦是定定地朝她看来。

  他翻身下马,暗绯的长袍在风雪里荡出大大的涟漪来,他将马鞭扔给身后的人便疾步朝楼上走来。

  木楼梯被他踩得吱呀作响,那人到了跟前才缓下脚步,小琤盈盈笑道,“公子来了。”

  他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身,冷峭的寒气掩住了原本的雪松香,语声温润,“快进屋,当心受风。”

  小琤随他进了屋子,案旁的兽金炭仍旧熊熊烧着,正温着的松子酒与烤板栗漫出了浓郁的香味。

  小琤侍奉他解了大氅在一旁衣架子上悬着,便由着那人牵着手至矮榻上落了座。

  小琤浅笑问他,“公子来雪岭,要走多久呀?”

  那人道,“两个时辰。”

  就好似已经相识了多年一般,静静坐于炉旁叙起话来,“那来回要四个时辰呐!”

  那人笑着点头,“但想到要见你,并不觉得远。”

  小琤鼻尖酸涩,眼里便有了泪意。

  “这一路也下雪吗?”

  “是,蓟城不怎么下,但越往北走,雪便不曾停过。”

  她婉顺地笑着,“公子不要再来了。”

  那人微怔,“为什么?”

  她的十指在袖中紧紧攥着。

  因为她要走了。

  走了便不会再回来了。

  那他便不必再扑个空,不必再来一个空荡荡的老驿站了。

  但她不能说个明白,若说个明白,只怕他又改了主意,再不许她走了。

  故此不说。

  她笑着问他,“公子冷吗?”

  她极少问关于他的问题,不问他要干什么,不问他在想什么,也从不问他的伤势,大抵是这个缘故,因而当她此时每一句话都在问起他的时候,他的眉宇间是难掩的欢喜。

  他亦是笑着,温柔看她,“不冷。”

  小琤伸出手来,她第一次倾身上前捧住了他的脸颊。

  她从来不敢做这样的事,因而双手是微微发着抖的。

  第一回被陆九卿带回中军大帐的时候,她曾试着为水土不服的萧翎轻拍脊背。她照顾病重的父亲数年,知道该怎么侍奉病人。

  但那时那人却抬手一把推开了她,那双好看的凤目里全是嫌恶,他开口时话声清冷,“谁许你碰我?”

  甚至还轻笑一声,说,“你可知自己有多脏。”

  他觉得她脏,她便也觉得自己是脏的。

  因而自那之后,她再不敢主动碰他,生怕他嫌恶自己。

  可如今她心里却并没有什么好怕的,她在雪山之下好似已经感悟到众生的平等。

  也许身份地位永不会平等,但生与死都是平等的。

  她的眸中清波流转,捧在了他棱角分明的脸上。

  这是怎样一张如冠玉般的脸啊!

  怎样一双摄人心魄的眸子啊!

  他曾给过她迎娶的承诺,也给过她无数次的极刑。

  身和心都在他这里,可若一定要分出个先后顺序来,那一定是先动了心,身子才跟着投了降。

  他们还有过一个不曾出生的孩子。

  她都不知道那个孩子是何时来的,是在那张冰凉的雕花长案上,还是在青瓦楼底下那不见天光的暴室。

  但却知道,没有一次是在他那张松软暖和的卧榻上。

  从未有过。

  永远是在长案、暴室、暴室、长案。

  他永远面着她负伤的脊背,唯有一次被允许看见他的脸。

  那一次是在他大婚的前夜。

  过去的不幸到底是过去了,这样的不幸未来也不会再有。

  今日告了别,便永远不会再有了。

  那人大抵是有几分吃惊的,也许还有几分的欢喜罢,他抬手覆在了她的手上。

  他掌心宽大,将她的手覆得严严实实。

  她温婉笑着,“公子的脸很凉,手也很凉。”

  那人水润的凤眸在她的眼里缱绻痴缠,他说,“小琤,叫我远瞩罢。”

  远瞩是他的字,她只听过周王后与良原君这般唤过。他是要做君王的人,她怎会称他的名讳。

  她是最有自知之明的人,她不会。

  但若被旁人听到了,终将会是她的罪。

  小琤笑着摇头。

  那人依旧坚持,“我想听你说一次。”

  小琤轻言浅笑,“公子不曾饮酒,就已经醉了。”

  她口中清醒地拒绝着,心里却想,若是从前,她大约会很欢喜。

  但从前是指多久之前?

  是他生辰那日罢。

  那日他醉了酒,似醉玉颓山,他用木犊哄她跳舞,哄她亲一口。

  她亲了。

  当时只道是假意,哪知那时才是真心呐。

  那一夜是她与他最近的时候。

  肌肤之亲不算什么,心在一处才是最难。

  他待她好过吗?

  小琤不知道。

  是有过好的,也有过许多不好。

  他这么复杂的一个人,小琤辨不分明。

  但若一定要做个判断,她想,终究是“不好”大过了“好”罢。

  她抽回手来,端坐矮榻,“陪小琤饮一杯松子酒吧!”

第183章拜别大公子

  那人劝道,“你身子不好,怎能饮酒?”

  小琤斟满两盏,一盏双手奉至他的案前,一盏留在自己手边。

  “为公子去寒。”

  她温婉笑着,朝他举起角觞,拂起袍袖当先饮下了。

  他并没有饮酒,只是定定地望着她。

  他不饮,她也不再劝。

  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