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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个意思,三姑娘还是应该隐晦地表示拒绝。”
奚丹笑意发僵,“郡主说得是。”
戚舞阳于是就没再多说什么,毕竟今日是太子妃的宴会,说太多无关紧要之事未免有些喧宾夺主。
“今天很热闹,平日里几乎不曾往来的人今日竟都聚在了一起,完全是沾了太子妃殿下的光。”舞阳郡主端起茶盏,“诸位,我们以茶代酒,敬太子妃一杯。”
暮晚摇端起茶盏,淡淡一笑:“应该说是我沾了你们的光。各位今日能来捧场,本宫很高兴,希望以后也能常来常往,和睦相处。”
贵女们闻言,纷纷端起茶盏应和。
太子府里一派热闹,不管这种热闹底下有没有伪装,还是有着各自的盘算,都不影响轻松惬意的气氛。
而此时的景徒家内院,景徒婉的屋子里,却是一片低气压弥漫。
侍女们低眉垂眼站在一旁,个个脸色苍白,不敢说话。
地上已经碎裂了不知第几个茶盏,景徒婉手里还攥着一个,随时有再砸出去的架势。
“奚家嫡女也去了?”
“不止是嫡女,两个庶姐也跟着去了。”贴身侍女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回自己,“吏部尚书女儿王安娴昨日还在宫中辱骂太子妃,今日就眼巴巴登门赔罪去了,还有户部尚书之女罗浅月也去了太子府——”
砰!
景徒婉狠狠地砸出了手里的茶盏。
侍女们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低头站着,不敢说话不敢劝。
直到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个中年贵妇人心疼无奈的声音响起:“婉儿啊,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景徒婉闭了闭眼,温婉娇美的脸上布满阴沉寒霜。
“怎么了?”景徒夫人跨进门槛,在她身侧坐下,“还为了那个大雍公主生气?婉儿,你是皇后嫡亲侄女,是景徒家嫡长女,身份高贵,比起那外来的大雍嫡公主强上百倍,何必跟她一般计较?”
“可她现在是太子妃!”景徒婉语气充满怨怼,眼底浮现明显的不甘,“母亲说她处处不如我,姑姑也承诺一定会护我,可如今我眼睁睁看着她坐在太子妃的位子上耀武扬威却毫无办法!今日更是连帝都各大世家贵女都去了太子府——”
“去的人很多?”景徒夫人皱眉。
景徒婉压下愤恨:“该去的不该去的,几乎都去了。”
景徒夫人转头看向旁边站着的侍女,侍女连忙回道:“户部尚书和吏部尚书家嫡女都去了,舞阳郡主、大将军王之女、暮家两个女儿、奚家三姐妹……”
“怎么去了这么多人?”景徒夫人脸色微变,“吏部尚书不是成王府一党的官员吗?”
侍女摇了摇头:“奴婢不太清楚。”
景徒夫人脸色不虞:“这些个怕死的货,态度转变得倒挺快。”
说完,转头看向景徒婉,“婉儿别担心,这些个世家贵女一个个都是贪生怕死的货,你不必跟她们一般见识。”
“母亲错了。”景徒婉闭了闭眼,“她们今日主动去太子府,其根本原因是她们的父兄在向太子表忠心,母亲真以为这是她们想去就去的?”
舞阳郡主是长公主的女儿,代表了皇亲勋贵的态度,皇甫楚楚是大将军王之女,代表了这位唯一异姓王的态度。
暮南溪是暮家女儿,代表的武将世家的态度。
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则代表了文臣的立场。
还有奚家三姐妹,代表了最具威望的太暮世家。
景徒婉表情难看:“我死活想不明白,这位太子流落在外这么多年,怎么一回来就能让满朝文武改变态度……如果他软弱一点儿,愚钝一点儿,姑姑也不至于拿捏他不得。”
“婉儿。”景徒夫人面露迟疑之色,“既然这么多世家贵女都去跟她示好,不如你……”
“不如我什么?”景徒婉脸色一变,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母亲是想让我也跟她低头示好?”
第295章一朝天子一朝臣
景徒夫人叹了口气:“婉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太子来日登基为帝,太子妃就是皇后,我们——”
“可她的皇后之位本该属于我!”景徒婉失控地打断了她的话,眼眶发红,脸色难看,“母亲,皇后之位本该属于我……本该属于我的,不是吗?”
“是是,后位本该属于你,暮晚摇抢了你的位子,她就是个窃贼。”景徒夫人连声应和并怒骂暮晚摇,随即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可是婉儿,眼下情况已经这样了,我们暂时也没办法。太子只要她一个人,连皇后都无能为力,你难道还继续跟她作对到底吗?”
景徒婉没说话,发红的眼眶是真的委屈,也是真的不甘。
凭什么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异族之女随随便便就抢了她的后位?宫中当家做主的人是姑姑,太子是皇后姑姑的亲生儿子,母亲决定儿子的婚事天经地义,太子凭什么违抗懿旨?
景徒婉心里怨恨,不愿认命,更不愿意看到暮晚摇那张趾高气昂的脸。
让她去跟暮晚摇低头,比杀了她还狠。
“婉儿。”景徒夫人迟疑着开口,“我今天过来,其实是你父亲的意思。”
景徒婉心头一沉,缓缓抬头看着她的母亲,几乎已经猜到了她要说什么:“父亲想让我去太子府给暮晚摇赔罪?”
“也不是赔罪。”景徒夫人眼神微闪,“你不是要嫁给皇甫凌风了吗?皇甫楚楚今日正好也去了太子府,你就只当是为了皇甫楚楚而去,你们即将成为姑嫂……”
“皇甫楚楚一心想着跟暮晚摇攀关系,我跟她有什么好说的?”景徒婉怒道,“母亲是想让我去暮晚摇面前丢脸吗?”
“婉儿别气,气大伤身。”景徒夫人语气无奈,“这不也是没办法吗?据你父亲了解,皇上如今已经有了退位的想法,太子登基不过早晚之事。”
景徒婉道:“那又如何?”
景徒夫人眉头皱起:“新帝登基需要立威,你父亲担心景徒家被清算,到时候只怕……”
只怕什么,她没说完。
可景徒婉又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脸色微变,景徒婉不由攥紧了手,新帝立威要杀人,要震慑群臣,景徒婉屡屡跟太子妃作对,若让人记恨上,到时候只怕连累景徒家首当其冲成为被清算报复的家族。
景徒婉面沉如水:“有姑姑在,我就不信他们敢做什么。”
“你姑姑也并非无所不能,否则怎么会陷你于如此尴尬境地?”景徒夫人语气冷漠,显然并不以为皇后有多厉害,“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轻易承诺,承诺了就必须做到。堂堂皇后理该一言九鼎,而不是给了希望又让人失望。”
景徒婉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说姑姑已经尽力了,然而不知为何,原本不存在的怨怼此时竟也被母亲这句话勾了起来。
她沉默地想着,皇后承诺的事情确实没做到,虽然不能完全怪她,可没有把握的事情,为什么那么早就给她希望呢?
“婉儿,这件事你考虑考虑。”景徒夫人不忍心逼她太紧,“你以前不是说过吗?温柔善意是最好的伪装,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这句话对于女子也一样适用。想要达到最终的目的,脸面这个东西当舍则舍。”
景徒婉怔怔看着她:“所以母亲也认为我应该去跟她示好?”
“婉儿。”景徒夫人脸上浮现不自在的神色,“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去……”
“愿意。”景徒婉轻轻闭了下眼,不知是终于认命还是发了狠,“我愿意去。”
她跟暮晚摇之间的战争尚未结束,谁输谁赢暂时还未可知。
暂时落于下风不算什么,
景徒婉努力说服自己,不算什么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她就不信暮晚摇能永远得宠,更不相信太子登基之后,能一辈子只守着一个人。
指望尊贵的皇帝一夫一妻?简直是个笑话。
景徒婉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站起身,转头吩咐:“换衣服吧,随我去太子府走一趟。”
景徒夫人见状,既欣慰又有些难受,心疼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要去给窃贼赔笑脸。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
一朝天子一朝臣。
正统太子被找了回来,他对自己的母亲没有一点感情,根本不愿意听从皇后的安排迎娶婉儿,景徒家偏偏又没有能够掣肘太子的能力。
没有能领兵打仗的,也没有权倾朝野的首辅权臣,太子不愿意娶,他们根本逼迫不了。
如今只能先保全自己,以后再慢慢图谋。
景徒婉换好衣服,命人备了马车,就带着两个丫鬟往太子府而去。
太子府花厅里,贵女们已经热络了起来,远远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其中以舞阳郡主最活跃,“太子妃才是真正的女中豪杰,君若不忠我便休,昨日在宫中赏花宴上说的这句话可着实是霸气,连皇上都说从未见过敢休太子的太子妃呢。”
“难得的是太子殿下一点儿也不生气,可见是真心爱着太子妃的,真真让人羡慕。”
“得夫君如此,夫复何求?”皇甫楚楚感叹了一句,“我这辈子要是能遇到这样的男子,当真是死而无憾了。”
此言一出,花厅里贵女像是约好了似的,数双眼睛齐刷刷落到她脸上。
皇甫楚楚眉头一皱:“干什么都这样看着我?我说得不对?”
舞阳郡主问道:“你养的那小宠怎么样了?”
满京城谁不知道大将军王的嫡女养了个听话的少年?据说容貌是一绝,且才华惊人,难得的对皇甫楚楚百依百顺,从不违反一句。
皇甫楚楚皱眉:“好端端的,干